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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獻身成禮物二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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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了婧後,雪鏡風凜然轉身回到禦書房,長袍一揮,鳳眸便威嚴地掃過垂首直立的夜櫻,冷聲道:“朕問你,百花國的事情是怎麽回事?”

夜櫻聞言一驚,立即跪在地上,凝聲稟報道:“陛下,我們安置在百花國的暗衛並沒有收集到可疑的消息,咱們的暗線也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,不過雖然百花國的七位皇子如何逝亡不得而知,但是女帝的病卻不是病,而是被毒了,並且下毒之人則是七位皇子中其中的一個。”

這些消息來源是他們奪魁客棧內部傳遞而來的消息,另外一些則是雪鏡風暗地裏培訓的秘密組織竊取部分。

她聞言負手站在書案前,目光直直地落在上面的奏折,沈吟片刻。

“是何毒,可有解藥?”雪鏡風再道。

夜櫻搖了搖頭,柳眉大眼帶著憂色道:“毒藥成份不明,卻是一種急性藥,本來頃刻間便會喪命,卻是皇夫拿出一顆百花丹才吊住了百花國女帝的命,但現在過去半月有餘,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。”

雪鏡風鳳眸沈沈,覆著陰晴不定的光澤,她道:“吩咐所有百花國的人,立即準備,朕要前往百花國,這一次百花國不得再有差錯!”

夜櫻一驚,立即斂神令命道:“是,容魁立即去辦!”

當夜櫻退身而去後,葉星瞳步了出來,他感受到了雪鏡風的隱忍的怒意,憑著感覺摸向她冰冷的手,伸向他因火爐熏得有些炙熱的臉上,關心道:“風,事情很嚴重嗎?”

雪鏡風感受到他的暖意從指尖傳遞到心中,不由得神色柔和了幾分道:“我派了明面的,暗地裏的,數千人潛伏在百花國內,卻無一人能覺察到裏面發生的事情,導致現在百花國內部動亂,皇儲無一幸勉,連女帝都即將不保,如果這件事無法處理好,百花國這個盟友,雪霓國便是要失去的,所以這件事比想像之中要嚴峻許多。”

挑了一些重點講解給他聽,雪鏡風沒有完全將其中更深層的隱患道出,亦是不想讓葉星瞳跟著一塊兒擔心。

“原來如此,那風兒明日便是要啟程去百花國是嗎?”葉星瞳笑得有些落寞,才剛與風兒相遇沒有多久,便又要分開,他是不舍得了。但是如今事態緊張,他眼睛不方便,一路上風兒也不能顧及他,所以如果他跟去,可能會耽誤風兒的正事。

“瞳瞳,我的家就在雪霓國,無論我去哪裏,去多遠,最終成為我歸屬的,終究是這裏,所以分開只是短暫的,等事情處理好了,我就會回到你身邊。”抱著他,雪鏡風承諾著他,安慰著他失落的心情。

“我知道,風兒一定會回來的,我會在‘家’裏面一直等你回來,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守護好我們的‘家’的。”回抱著她,葉星瞳不願意雪鏡風一個人勞累,他也願意守護他愛的人,就連他愛的人想守護的一切,他也誓必會一並守護,將一個完整的家奉送給她。

“嗯,我相信瞳瞳一定會很努力的。”感受到他的心跳如此的穩重,雪鏡風知道葉星瞳一直在成長著,一直在為了她努力地做著一切他不熟悉,甚至是艱難的事情,雖然她不舍得,但是有他一路相伴,她感覺這樣自己在邁向前進的道路時才會更有力氣。

葉星瞳在一旁陪著雪鏡風,而雪鏡風則在禦書房內處理完一些堆積的文件後,便叫人布膳擺駕去婧後的宮殿。淳於兮兮與墨漓相兩只受不得冷,紛紛裹成兩只棕子模樣也趕了過去,本來按雪鏡風的想法就是讓他們歇著,將飯菜直接送到他們的房中去,但是那兩只一想到只有葉星瞳能待著雪鏡風身邊,便耐不住等冒著風雪冷寒,也要去找她。

用膳時,雪鏡風簡單替婧後介紹了一下淳於兮兮,然後婧後掃了一眼墨漓相後,便集中眼力多打量了幾眼淳於兮兮,只覺眼前蕊花朵朵,美不勝收,又是一名讓人驚艷不已的少年啊!

看他吃著飯,圓潤的貓眼卻一直不安份地頻頻地看向雪鏡風那方,便知道又是一名她女兒的擄獲者。

她的風兒倒是天生的招桃花呢,並且朵朵都是絕世罕見的美人,不過婧後看了眼葉星瞳,卻仍舊覺得葉星瞳才是她心目中正夫的最佳人選。

雖然他眼睛不好,但也只是暫時的,憑她風兒的本事肯定能治愈他的,當初她曾經為他上過一堂正夫的教育,發現了葉星瞳論品性德行,還有最重要的容人之量都是她心目中不二人選。

現在他的地位尚不穩,但是風兒身邊卻接二連三的出現了別的男子,她得想個辦法幫他一把。

“風兒,來多吃一點,出去一趟這人都清瘦了。”夾一塊菜放在雪鏡風碗中,婧後心疼道。

“母後,風兒是因為長高了,所以看起來才會纖細一些,並不是瘦了,母後也多吃一點,來,瞳瞳才要多吃一點,你倒是真的瘦了。”雪鏡風沒好氣地對著婧後說完,便夾了一塊放在婧後碗中,反手也夾了一塊在葉星瞳碗中。

卻眼尖看見墨漓相琉璃雙眸風暴欲動,手中的碗都喀吱作響,雪鏡風雙唇一勾,便又夾一筷放在墨漓相碗中,玩味地說道:“你也要多吃一點,不然頭暈的毛病怎麽能治得好呢?”

墨漓相聞言,怒氣一下就消散了,但隨之而來的則是羞赧,他知道雪鏡風是在調笑他動不動就假暈嚇她的事情,可是不裝暈她怎麽會關心他?

既然都夾了,那淳於兮兮也沒有落下,雪鏡風也夾了一筷給他道:“我夾給你的,你會吃完吧?”

而淳於兮兮原本看見雪鏡風替他夾菜還一臉愉悅的表情,在看到碗裏那紅通通的辣子雞時,臉上頓是五味雜陳,打碎牙齒和著血吞,一臉悲壯道:“兮兮……兮兮吃!”

嗚嗚,他最怕吃辣椒了,恩人一定是故意在整他,可是恩人夾的,他再不願意都得吃才行!

雪鏡風看到他一臉可憐兮兮的苦相,這才解釋道:“你身體受寒吃一點辣的才能暖和,這是我特地吩咐廚房準備的,雖然知道你不喜歡,也勉為其難吃一點吧。”

淳於兮兮原本苦哈哈的表情頓時一楞,他聽著雪鏡風的話,心裏頓是跟吃了蜜一般甜,原來是恩人特地為了他而準備的嗎?

那就算這是毒藥他都會吃下去的!這麽想著,淳於兮兮頓時一改一開始的不願意,使勁地夾了幾筷辣子雞放在碗裏,和著白飯便大口地吃著。

而雪鏡風則嘴角一抽,看著他吃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,不由得說了一句:“也別吃多了,上火。”

當然在雪霓國這種天寒地凍的國度,上火那是一種傳說,但是雪鏡風不忍看到他這樣勉強自己才加了這麽一句謊言。

上火?淳於兮兮還有其它的人都疑惑地望著雪鏡風不解,上火一般是醫者們的術語,婧後這生活在雪霓國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聽過,葉星瞳一般少看病,自然也不懂,墨漓相與淳於兮兮即使將看病當成流水席,但是也對這個詞陌生。

“呵,就是會渾身發熱,不舒服。”既然不懂,雪鏡風懶得跟他們解釋太多,便隨便拋了一句,正經開始吃飯。

而淳於兮兮他們三人聞言,頓時哦了一聲表示明白,但下一刻,想起了什麽似的,頓時三張秀美無雙的臉都冒起了火,燒得通紅通紅的。

雪鏡風疑狐地望著他們問道:“你們想什麽呢,怎麽都臉紅成這樣了?”

“沒,沒什麽。”葉星瞳趕緊低下頭去,他想到了自己每一次眼雪鏡風親吻的時候,全身都會發熱,像是不舒服,但是又覺得停不了,原來那就是上火啊!

“沒想什麽,吃飯!”墨漓相臉一撇,拒不開口了,其實他的心思跟葉星瞳相似,也是這麽認為的。

而淳於兮兮則是直接一點,他道:“上一次我墳地裏,兮兮就感覺渾發勢,難受得不得了,原來就是因為上火了嗎?”

噗,雪鏡風一口剛進嘴的飯就這麽嗆進了喉嚨,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,她使勁咽了下去,一巴掌拍去淳於兮兮的頭,嗆道:“食不言寢不語,閉嘴吃飯!”

淳於兮兮撫著被拍紅的額頭,委屈的低下頭來,但是藏在底下的貓眸卻精光熠熠,嘴角帶著惡作劇的狡黠笑容。恩人受驚的反應好可愛呢~嘻嘻。

“風兒沒事吧?”婧後讓宮女們遞上一杯茶給她,然後一臉調侃地問著。

婧後可不像葉星瞳與墨漓相兩只好唬弄,她可是從淳於兮兮的話中聽出什麽端倪來了。

雪鏡風幹笑了一聲,接過茶喝了幾口,看著一臉懷疑瞅著她的墨漓相,清了清嗓子道:“明日,我將出發去一趟百花國處理事戸,漓還有兮兮你們三人就好好地留在雪霓國。”雖然是想轉移話題,不過有些事情也是時候通知道他們一下。

墨漓相一驚,臉色下一刻就變得非常難看,他不滿道:“為什麽我要留下來,我也要,咳咳,我也要去!”因為情緒的激動,他淡紫色的雙唇泛著白,有些輕咳了起來。

“你別強撐了,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嗎?別忘了是誰一直在給你調理身體的。”雪鏡風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道。

墨漓相知道她肯定知道,他最近感到身體已經開始有些虛脫之癥,這一路之上的奔波已經快要將他調理得不錯的身體拖垮了,必須好好地休養一段時間才行。

同時他也明白,他就算跟著雪鏡風去也是於事無補,反而可能成為她的負擔,於是他重重地坐在凳子上,端起碗就一言不發地刨著飯,看架勢像是負氣打算將自己撐死算了。

“吃不下就別吃了,不然等一下胃會撐得難受。”雪鏡風擋下他的動作,她知道他一向吃得少,胃口也不大好,突然的暴吃肯定最近難受的還是他自己。

墨漓相看著擋在他面前的手,直接張嘴就一口咬下去,惡狠狠的樣子但實際上卻不舍得太用力。

“你咬吧,如果發洩夠了就早一點去休息,我吩咐藥局熬的藥也要定時定候的喝下去,丹藥也不要忘了隨時備在身上,衣服加厚一點,你冷不得凍,還有……”

聽著雪鏡風對自己絮絮叨叨的話語,墨漓相心中一酸,一松口便低下頭,任著那一顆顆的淚珠滴落在她的手上。

“不要走……我才找到你,你就又要離開……我們明明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……”

雪鏡風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,笑道:“別傷心了,去百花國頂多一個月左右就來回來,你只需要在這段日子裏好好地將身體養好了,下一次去哪裏我都帶上你,好不好?”

一把撲進她的懷中,墨漓相攥緊他她的衣服道:“嗯,我會養好身體的,這樣我就可以跟著你,你去哪裏我去哪裏了。”

拍了拍他的背,像是在哄著鬧別扭的小孩一樣,雪鏡風溫聲道:“你就好好地待在這裏養著身體,順便輔助著瞳瞳一起照顧我的母後,處理一些雪霓國的事情,我一走可是將雪霓國交在你們手上了,可別讓我失望。”

墨漓相使勁蹭著她的懷裏,一聽這話,心中陰著臉冷哼道,他就知道葉星瞳才是最主要的,他只是順便幫他而已,但是離別在即,他也不想惹雪鏡風不高興,便應下道:“好,有什麽事情我一定會幫忙的。”

淳於兮兮不屑地掃了一眼撒潑裝可憐的墨漓相,望著雪鏡風,貓眼眨巴眨巴可憐道:“那兮兮可以一道去嗎?兮兮的身體沒有問題,恩人就帶著兮兮一道去吧。”

“你還是少露面比較好,這次你任務才失敗,也許他們正在四處尋找你的蹤跡,現在飛克被無埃雪衣抓住了,沒有在你身邊保護你,還是暫時先待在皇宮,過一些時日才說。”雪鏡風心中自有衡量標準,淳於兮兮的事情終是有弊端存在,不宜過早出面。

淳於兮兮聞言失望地黯淡了雙眸,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,便頹然坐回了坐位。

“咳咳,風兒倒真是艷福不淺啊,看這一走將他們三個人給愁的,好了,快吃飯吧,這一頓好好的迎接竟變成了送別。”婧後看了他們一眼,再看了一眼雪鏡風,無奈地搖了搖頭,感覺這飯多了三張苦瓜臉,吃得她也不是味兒了。

“母後,你已經決定了不去嗎?”安撫好後墨漓相,雪鏡風突然正色地看著婧後問道。

而婧後夾菜的手一頓,許久她嘆了一口氣放下筷子,淡淡笑了一聲道:“本宮其實曾秘密地去看了她一次,她說,讓我不用再去了,她不想讓我看到臨死的模樣,她說,她欠我的只有來世再還了,她還說我很幸福,能擁有一個像風兒這樣的女兒,她說她很羨慕,但是卻沒有這種命……”

“母後……”雪鏡風喚著她,不想讓她再繼續傷感下去,便將她抱進懷中,同時朝著墨漓相他們三人遞了一個眼神,示意他們帶著眾人先行離開。

那三個人也知道現在留下來多有不妥,便也聽話地悄然離去了,只剩下雪鏡風跟婧後兩人靜靜地相擁而坐。

“風兒,母後曾經是恨她的,可是看到她變成那樣虛弱無力地模樣,母後又覺得心痛,我那驕傲又堅強的姐姐,竟然最終的下場竟然是這樣,我……”說不下去了,她埋在雪鏡風的懷中,顫抖著肩膀,無聲地痛哭著。

“母後,風兒知道姨母為了國家將你遠嫁來到雪霓國的時候,你心中便是怨她的,但是畢竟是你的姐姐,所以再怨你也原諒她了,但是同時你要明白,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,成為一國之君,對於自己所處的位置,肯定或多或少都有預料自己將來要面對的一切,母後你不用替她擔心,風兒會讓她走得沒有遺憾的,你也不用替她傷心,人都終有一死,這是萬古不變的亙理。”抱著她,雪鏡風在她的耳邊輕聲安慰著此刻顯得脆弱的婧後。

“風兒,風兒……母後其實在看到她變成那樣的時候,腦子裏突然湧現了一種恐怖的念頭,是不是我兒當了皇帝將來也會變成這樣,我很怕,我甚至想要讓風兒放棄這個皇位了……”婧後擡起頭來,撫上雪鏡風的臉,抑不住的悲傷著。

“母後,你想太多了,風兒不會變成那樣的,你忘了你說過,風兒是天生的帝王命,你對我沒有信心嗎?”雪鏡風望進她的眼中,那眼神中蘊含的篤定就像一股力量貫註在婧後的心裏。

她抿著雙唇,用力地點了點頭道:“沒錯,我兒是天生的帝王命,你是上天派來的皇帝,是母後想多了,我兒絕對會成為臨駕五岳的王者!”

雪鏡風看著她終於振作起來了,心裏也感到了欣慰,到底還是一國之後,即使再多的傷痛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恢覆起來。

她知道她一定會悲傷的,她也知道她只會在自己的面前悲傷,在外人面前她就是一名鐵血威嚴的婧後,她不能哭,不能軟弱,所以在知道百花國女帝即將病逝的時候,她的內心即使再痛苦也堅撐著,而現在她回來了,她便會替她的母後撐起一切的悲傷,讓她無憂安心。

雪鏡風摟著婧後不斷地說著一些她這一路途上發現的趣事,還有如何奪得隱城,不斷地轉移著她的註意力,讓她將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,說著說著,天已黑了,婧後便催促著她趕緊回去休息著,她也要睡下了。

於是雪鏡風便吩咐著宮人們好好照顧太後之後,便起駕回宮了,一回到寢室裏,雪鏡風喚人整理好浴池清洗後,就在她走到臥室準備就寢時,卻發現她的床上多了裹著一團棉被的突起。

她一楞,直覺那裏面肯定是一個人,於是她移步上前。

掀開薄紗帷簾,定睛一看,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人,他全身被一團棉被包裹著,脖頸餘下不著片縷,明顯被掩在被子下面的身軀定是光裸一片,但更讓她感到不解驚訝的是那張無比熟悉的臉。

“瞳瞳?”她微詫地瞠著鳳眸,失聲道。

這時床上的葉星瞳雙睫眨了眨,似迷糊了一下,問道:“是風?”

雪鏡風走上前,看他整個人被卷在被子裏,奇怪道:“瞳瞳,你怎麽跑到我床上來了,還裹成這樣?”

葉星瞳看不見東西,也不知道現在自己被剝個精光,像是供獻給帝王的禮物一般的模樣,他只是疑惑地回頭想了一下,遲疑緩緩道:“我,我好像在回去的途中,碰到了婧後派來的暗衛,他們說婧後有一樣東西給我,我摸著好像是一個布包,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,然後我就伸手一打開,突然感到頭暈……接著,醒來就在這裏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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